我常常看我弟媳的臉書,幾乎三天兩頭就貼著他們夫妻倆帶著小姪女出遊吃喝玩樂的照片。從三年前小姪女出生後,他們夫妻倆的生活重心也都百分百的以小孩為主,我弟更誇張的用一個超級逃避現實的理由把原本好不容易在廣告圈混了那麼久而爬上的經裡職位給辭掉了,說是要專心陪小孩成長...
我弟把工作辭退的這件事確實在我弟媳剛生產完時有些幫助,至少對於跟我們絲毫都不親近的弟媳來說,身邊能夠有個凡事都能使喚的老公來說是個不無小補的幫助,尤其是像那時她剛生產完回娘家坐月子前後,幫baby洗澡的事就都是我弟在忙,我想初為人父的他也十分樂此不疲。其實我跟我弟的緣份很淺,關係也十分疏離,我看待他們剛出生的小孩確仍舊是喜悅歡迎的,而事實上,我十分的疼愛我的小姪女,從不因為我跟弟弟的關係疏離而對小姪女冷漠以對;這就是天使不同於常人的反應,一般人通常會礙於面子或是不甘心而以牙還牙的不分青紅皂白的把仇恨傳到下一代上面(就是我媽和我弟,他們的問題就是心眼太小,度量不大)。我太有理由把我的不爽發洩在小姪女身上,但我沒有這麼做,想當初嘟嘟還在我們家整整十年的光景,我弟從沒有一天正眼瞧過嘟嘟,更不用說偶爾用憐惜的態度抱抱嘟嘟,甚至是私底下我沒看到的時候,我弟會把嘟嘟抓進他房間傷害他。在多年前的某次我自己熱心過頭,想說愛屋及烏,約了弟弟和他的狗,我也帶著嘟嘟一起到台北市一家新開的寵物室內游泳池游泳,因為第一次去沒有經驗,不知道那樣的水深對於我的嘟嘟是種酷刑(人進到泳池裡的話,水深約莫到脖子或是胸口,而我的嘟嘟...則是小小的十幾公分高的等同於人類嬰兒大小的小型犬),雖說現場也有販賣狗狗的救生衣,但我竟然沒有為嘟嘟設想到他的安危而忽略了該幫他買件救生衣以防萬一,而我自己當天也沒有帶游泳衣跟著下水,竟然就很放心的把嘟嘟交給我弟,而他當然也沒有下水,竟然就在岸邊拉著嘟嘟的牽繩沿路拖行。
回想著過去我弟對待嘟嘟的種種與我的隱忍,我搞不清楚意義在哪裡。原本是想要彌補從小與弟弟的冷漠關係,確沒想到卻成為他不斷的利用我的這個想法而不斷的攻擊我(覺得反正知道我為了想要彌補關係而不會發怒或是反擊),不斷的把我的力量拿走。嘟嘟走後直到現在,我終於認清楚了這樣的狀況,我其實是不需要這樣委曲求全,因為那個「全」是需要雙方的共同認知下才能圓滿的,光是有一方有這樣的想法,也只是會被另一方當作軟柿子,不斷的軟土深掘,毫無止盡的不滿足,因為對方絲毫不放眼裡也絲毫不在意,所以到最後會變成一種變態式的樂趣,覺得「他一直出考題和結面腔來測是我的耐性而看著我因為在乎而不敢反擊而感到勝利感」。關鍵就在於在乎與不在乎。但我想這一生我無愧於心,對於這個家,對於姐弟關係的改善,至少我很有誠意的嘗試過,但是,姑且遑論一個人的耐性與愛心,我想不管是上帝還是天使除了滿腔的愛之外,同樣也會用智慧來面對。該是我的智慧出馬的時候了,原本一直期待我弟能夠有善待嘟嘟的一天,但始終等不到這一天嘟嘟就離開了,我想我也該收回我無止盡的期待。只是我該要如何畫分界線?向弟弟宣戰又同時不把可愛的小姪女攪和進來?
從小姪女出生後到現在,弟弟始終不願意找個正職或是重回廣告圈,因為覺得天天沒日沒夜的工作性質會沒有時間陪伴小孩,於是就開始以「拉保險」為謀生的職業,覺得時間彈性,可以做自己的老闆。
這點,讓我覺得我弟又是矛盾了!不斷的跟我唱反調的同時卻又走著自己看不起的路子。我弟對於我的所有一切都是嗤之以鼻的,就像是說,因為我當初大學是跑到國外唸書,花了爸媽大把銀子,他很不爽這點,於是就故意一天到晚在我面前說不讓他小孩學英文,也不讓他小孩出國,結果,他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不但在小孩連滿月都還不到就抱著出國去日本玩之外,從出生後到現在玩的玩具和接觸的童書或是電視卡通節目都以英文為主。
我弟還怪我太寵嘟嘟了,為了嘟嘟而無心在工作上,過去嘟嘟整個在我們家的時間,都被我媽和我弟當做沙包,一天到晚逼我出去,最好是那種要加班熬夜無法回家的工作他們最喜歡,因為他們覺得我跟嘟嘟黏太緊了。結果呢...他則是賠上自己的前途把好好原本可以端坐好一陣子的管理職給辭了。現在我試圖理解他們的心態,我想,牠們就是出於「忌妒」,覺得我對沒有血緣關係的一隻狗可以愛到如此,為何不能對他們這樣。呵!~我知道不能,也不可以,因為他們對於愛的需所無度是很沒有底限的,但嘟嘟不是,嘟嘟的愛是沒有條件的。
我想,我爸媽對我弟是敢怒不敢言,敢怒...是心裡覺得不高興,覺得「一個大男人一天到晚抱著小孩怎會有出息」,而不敢言的部分則是一直以來都如此,這也是因為他們二老被傳統觀念綁死,有好處也有壞處,覺得哪天真的攤在床上時,能夠不用不好意思使喚的就是投資了一輩子"尊敬"的兒子,以及哪天需要收屍辦後事時,兒子才是可以信任的主事者。換個角度想,女兒跟父母的關係薄弱緣份淺淡也是個好處,至少與爸媽的關係不是這樣的利益交換的關係(雖然我爸媽始終不放棄要從我身上撈點什麼)。
我最近在看的一本書「生命動力」以及德國的海寧格療法,我發現家庭關係扭曲與結構歪斜都是起因於「上樑不正下樑歪」,這裡說的倒不是什麼做奸犯科,但程度上不亞於那樣的嚴重度。像我爸媽總是衿誇著他們從年輕時就創業很辛苦,所以早早的在五十歲不到就退休是理所當然的,但當他們沒事做的時候就會把心思專注在挑兒女毛病上,而且當我們還小的時候,他們處理夫妻關係或是婆媳妯娌關係的能力很差,幾乎不是用有擔當的態度在面對,所以這時候小孩會主動或是被動的被無奈的扯進去,這樣的不得以就造成了歪斜,網后小孩也不會看得起爸媽。從我弟現在這麼小心翼翼的對待小孩的態度其實就透露著他對爸爸媽媽是多麼的痴之以鼻與厭惡至極,雖然表面上是敬重父母,但深層的心態是陽奉陰違,這點從他對待小孩的反射心態與反射動作就透露出一切,不管他表面上是多麼的以爸媽為重,理智的來看就會看清楚,只是我爸媽願意用不清不楚的假象來麻痺自己而以。
另一點就是,書上也提到,在職場上與同儕的關係不好或是與客互關係的建立,其實就是等同於家庭關係的另一個放大呈現。說實在的,我壓根不相信他做的那個有一搭沒一搭的保險工作會讓他賺到錢,原因很簡單,他對長姐充滿仇恨,雖說是同輩,但仍是人倫中的一環。他的仇恨會對應到他的工作與職場,他休想與同儕關係良好,也遑論能夠從同輩的客戶群中賺到錢。
很無奈的,家庭關係跟我們是如此的密不可分,好像不管我們怎麼想要獨力擺脫另起爐灶都還是會被牽制。
(待續,想到什麼再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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